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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0/09

【大振】長干行。

  為什麼、
  為什麼、
  風會這麼溫柔呢。

雖然有時候也會寒冷如刺,或令人討厭的突然捲去夏日的遮陽帽。
但無論如何,總是會陪伴在周遭的、的……

  既已留下了溫柔,
  
又為何要離去?


「所以我說啊────」

「最討厭了!」

落下這句話,也不管呆怔原地的男孩。
當時她只是餘氣未消的想著:再也不想看見這張臉。

只沒多久,她就後悔了。




01.


近來發現她的頭髮又長長了。

於梳妝台前坐定,三橋琉里先是面對著五花零亂的保養品化妝品發怔,接著猶豫的拿起一把木梳,嘗試理好一頭青絲。
她和善於打扮自己、對自己的妝容早有一定規矩的女生不同,做著不習慣的事時總是格外笨拙。可長髮終究需要呵護,又不甘心剪去留的辛苦的一瀑黑髮,她也只得暫時屈服,不再像個野孩子甩著散亂的髮滿天下跑,附帶琅琅的笑聲。
那些時日畢竟過去。

那個時候她還會帶著廉在田野間玩……噢、有時候修那傢伙也會硬要跟來。高高的田埂旁便是對小孩子來說掉進去便無法靠自身力量爬出來的深水溝,不過蜻蜓和青蛙的誘惑總是遠大於危險。
他們會揮著稻梗玩起列隊遊戲;若是時節對了,還會偷挖隔壁田中家的番薯,得手之後的他們堆起落葉堆,讓火升起一條長長的煙直達天際,再接著沒多久,就會看見三個人影坐在田埂上狼吞虎嚥著,又或是遠遠聽見田中先生元氣的叫罵聲。

記得有一次,三個人騎腳踏車經過田間,她卻不慎地摔進水溝裡。其實那時附近的大馬路開闢完工也有幾來月了,只是貪求近路的壞習慣造成的。和她同車的廉沒事,壓在底下做苦命肉墊的她則扭傷了腳。
廉一個慌張,眼淚就冒了出來,像沒底似的。她悶哼著想說些什麼,卻連安慰的話都吭不出聲。廉的眼淚總是如此,無聲的落淚,從不哭出一點聲音,卻又彷彿是為了責怪自己的錯而拼命忍耐著。
痛楚的模糊意識裡,她想:大笨蛋!有誰怪他了?廉總是把很多事的錯攬在自己身上,這也是她氣他的地方。
似乎也是不想再讓他自責下去,修催促他回去找大人,廉猶豫地盯著她幾秒,一把抹掉淚,頭也不回地去了。
印象裡從沒看見他用這麼拼命的速度奔跑著。
笨蛋!跌倒了怎麼辦!她想喊住他,卻因牽動傷勢而又狠狠皺起秀眉。  


那時是尚未開始下雪卻冷意十足的初冬,不僅風又乾又冷,天也暗的很快,黑夜裡烏漆抹黑的。雖然被修拉了出來,但是身處這樣的黑暗裡仍不禁越想越害怕,終於大聲哭了出來,好像剛剛失去的力氣忽然全回來了地縱聲大哭。
「不要哭啦。」
修手腳也慌了,他抓起她的手,卻又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安慰,以及停止這樣失控狀況的方法,他再重複了一次:「不要哭了啦!」帶點著急的語氣。
一個笨拙的男孩和一個笨拙的女孩僵持著。
也不知道這樣重複了幾次,氣氛慢慢緩和了下來,哭聲轉為抽咽的低響,破碎節奏的吐息終於漸漸回歸正常,只是喉嚨有些啞然的難過,還有風乾的淚痕。
修拉著她的那隻手一直沒放開,只是視線沒有看著她,只是眺著遠方家的方向。

「腳、好點了?」他問。
「……嗯。」

「可以走嗎?」
「當、當然!」

她逞強應答,修也沒再問下去,只是慢慢拉著她朝回家的方向回去。
也是直到那時,她才發現,黑夜裡不是完全沒有光。一整片天空的星星閃著微弱的光芒。雖然渺小,雖相當耀眼。
男孩傳來的淡淡手溫溫暖異常,不知不覺令人感到寧靜的安心。


──過往那些無關緊要的片段只在腦海消縱即逝。


她端坐鏡前,一個人。
想著那些背對故鄉,不再回首過往的男孩們。

徒留她,留在故往的時光之流裡。
一個人。

「……果然、還是最討厭了。」
她咬住下唇,抑止住莫名的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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